“不敢就好,真是可惜,这么好的东西,没能在姜月吟跟前炫耀。”姜月落对着紫檀木雕花妆奁铜镜前左右打量。
这才在桑华的搀扶下起身,“走吧!吃了饭,才能抄《女则》。”
姜月落正往屋外去,只听‘砰!’声陡然响起,外室门被人用力撞开。
几个面煞刚正的侍卫整齐有素的立在门的两侧,直等头目进来。
“你便是那姜义嫡次女姜月落?”
“是我,这里可是副御史府!你们胆敢闯进来?信不信我让我爹爹砍了你们的脑袋!”
姜月落半点不见慌张,反倒是摆足了架子。
那头目不过四十有五左右,不紧不慢的亮出腰间令牌:“吾乃一品带刀侍卫高德善,特奉皇上旨意,任由皇后娘娘调遣。”
“奉皇后娘娘懿旨,抓拿嫌犯姜月落进宫!来人啊!带走!”
几个婢女从未见过如此阵仗,在守卫朝自己主子走来时纷纷逃窜。
姜月落起初还有所挣扎,等完全被按住肩动弹不得。仅凭一张嘴耀武扬威:“我父亲是副御史!我姨母是柳妃!当今陛下最受宠的宠妃!你们胆敢错抓我!我要你们好看!”
侍卫头目讥笑两声,像是怕她有所猜忌,坦言道:“抓的正是你,姜二小姐。你毒害后宫嫔妃,如今皇后娘娘要押您进宫问话,你就请吧!来人啊!带走!”
“是!”
姜月落见势不妙,开始大闹。姜父姜母也在此时冲进屋中,连连求情。
“爹爹!娘亲!你们救我啊!我没毒害后宫嫔妃!”
“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?柳妃是我的姐姐,落儿怎会毒害她?”姜母刚在前厅收到姐姐的死讯,险些昏了过去。
又听说与姜月落有关,更是直冒冷汗。
“夫人,尔等也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,今日多有叨扰,告辞了。”
“爹爹救我!”
“你们,你们放开我!我是穿越女!我是不可能那么快死的!等我洗刷冤屈,要你们好看!”
姜月落就这么嚷嚷了一路,起初离开茶香院时,死死抱住那院中石缸不肯撒手,最后还是被几个守卫生拉硬拽的拖出了姜府大门。
姜母彻底瘫坐在地,柳妃死了,无疑是她乃至整个柳家,皆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靠山。柳家没了人在后宫平衡朝势,迟早会有所动荡。
芙蕖院,
“姑娘您怎么样了?知春,快去请府医来!”庭雪跪坐在拔步床前满脸愁容。
姜月吟自今早醒后便突发高热,整个人浑身虚汗,偏是连张嘴都有所费劲。
“庭雪……我是不是快要死了?”
“没,小姐别多想了。”
“我的胸口,很疼很疼……”她昨夜便是辗转难眠,完全不明白自己这心症从何而来。
直至入梦前夕,骤然联想起系统所说的处罚,当时正有道金光钻入她的体内……
坤宁宫,
主座上的皇帝抓起茶杯便用力砸向金砖之上,茶杯顿然四分五裂。
“陛下息怒!”萧梓潼就地而跪,重重磕头请罪,宫女太监们亦是如此。
“昨夜乃家宴,柳妃妹妹又恰好殁在宫宴前几个时辰,臣妾怕出大乱,这才压下!”
荷枝也在此时将昨夜记下的口供呈上。“陛下息怒,皇后娘娘昨夜一宿没睡,一一审问了万柳宫的宫人,这才得了这份口供。”
皇帝面色不悦,却仍让身边的王公公取过翻阅。
“臣妾昨夜让太医院彻查了柳妃妹妹所用过的饭食,发现有一味人参,尤为蹊跷。”
“万柳宫大宫女珍珠曾言,此物乃是柳妹妹的外甥女,姜二姑娘送来。妹妹独自在自个宫中的小厨房炖了吃的。”
珍珠就在香炉旁跪着,重重磕了三个响头:“陛下!我家娘娘冤死!奴婢所言句句属实!还请陛下为我家娘娘主持公道啊!”
萧梓潼又道,“其余的膳食,臣妾也让太医院一一验过,发现仅有那人参根部腐烂,暗藏剧毒,这才……”
“姜府?可是昨夜小十二说要娶的那个?”提起姜氏,他对姜月吟的印象颇深。
皇后:“是姜姑娘之二妹,姜二小姐。臣妾已让守卫押入宫中,此刻人就在坤宁宫。”
“皇后起来吧!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萧梓潼得到应允,这才由桃枝搀扶着坐往旁边的八仙椅。
“传!”
王公公颔首行礼,退出殿内后高喊:“传姜二姑娘姜月落觐见!”
“放开!你们放开我!一群迂腐的古代人!神经病啊?”
侍卫们毫不客气的将人甩在大殿之上,姜月落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宫殿来。
不愧是皇后所居的坤宁宫,简直可以用瑶池仙境来形容。
殿中整体采用明黄色幔帐,皆以金线绣以凤羽祥云纹,皇帝坐于宝座,身后的屏风亮眼夺目,两侧是成对的宫扇,由左右两名宫女紧握于手。
皇后端坐在皇帝左侧,眉头紧皱。
殿内香炉檀香缭绕,炭火烧的通红。左右两侧配以多把太师椅与茶几,规格一致的立着盆栽花卉,想来为宫中嫔妃请安所用。
“大胆!见到皇上皇后还不行礼?”
“人生来平等!我干嘛要跪你们!”
皇帝一眼便认出了她头上的头面与簪,正是出自赏给柳妃的羊脂玉而制。
“朕问你,那人参含有剧毒,你是否知晓?!”如今皇帝俨然在气头之上,姜月落的骄横无理,无疑是在挑起一个君王的底线。
“我不知道!陛下,你们真的抓错人了!那人参不会有毒!”
“陛下!确实是姜姑娘送进的万柳宫。当时许多人有目共睹。”珍珠直起腰杆,当众指认姜月落。
姜月落不明所以,不就送了人参给柳清越么?怎的落了个毒害宫妃的罪名?
皇后一眼便看穿她的疑惑,好意提醒:“你可知,你的姨母,昨日服用你的人参之后,已经殁了。”
“什,什么……”姜月落顿感不妙,顾不得什么现代人观念,立即在皇帝跟前下跪:“陛下!臣女冤枉啊!臣女并不知道有毒!”
“对了,那人参,对!那人参是从我姐姐姜月吟那得来的!跟我没关系!真的!”姜月落匆忙解释,生怕皇帝不信。
翡翠最怕引火烧身,她旋即站出指证,“陛下!她胡说!当时咱们万柳宫上下都听见了。是她自己说的,这人参是她在乡下时就已经有了!特意拿来献给娘娘的!”